話說入場看這套《Inside Out》之前,腦海一直想起楊千樺的一首舊歌 – 快樂與哀愁,那是電視劇《美味情綠》的主題曲?我也忘了,只是記得下面的歌詞:

像是鑽石像繁星 像煙花散開的圖形 戀愛這事情
像霧裡矇矓的山嶺 似光影交錯的險徑
有歡喜 也有苦痛的路程

人愈大,愈會發現這個世界並不是非黑即白,快樂與哀愁,也不是單獨的感覺,往往是混雜而來的。正式入場看了,卻發現這套電影跟這些歌詞談不上甚麼關係。

電影一開始的時候,阿樂是是主角葦莉的主宰,在她的世界裡面,本來就只有「快樂」,但這只是維持33秒,於是阿愁就出場了,之後代表著憤怒的阿怒、厭惡的阿厭和害怕的阿驚也一起出現了,人的情緒,也變得沒那麼單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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電影的精細之處,在於製作團隊真的很認真去研究人的大腦如何運作,再以卡通的形式,深入淺出地表達出來,把大腦裡面的世界描繪得非常生動。其中,製作團隊就將一些心理學的用語如「意識、潛意識、核心記憶、長期記憶、想像世界、抽象思維」等放進電影裡面。

電影裡面,每個人的大腦有一個中央控制中心,分別由5種不同的情緒專員控制,而在控制中心以外,分別有不同的場區,例如長期記憶區、夢境片場、潛意識區等等,也有記憶的堆填區,用來清理一些用不著的事,也可以說是我們「遺忘」的過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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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故事開始的時候,阿樂總是很怕阿愁「搗亂」,令葦莉的核心記憶添了一些不快樂的元素,所以一直希望限制阿愁的活動範圍。但因為一些意外,阿樂和阿愁不慎跌出中央控制中心,來到一個陌生的環境。在這時,阿愁首先發揮的功用,是她儲存了不少知識,很清楚在長期記憶區的路怎樣走。

一路歷險,一路發現,其中一個大的發現,是阿樂明白了阿愁的出現,並不單單帶來哀愁。例如有一幕,她們找到了葦莉童年的「幻想玩物」乒乓。童年時,葦莉會跟乒乓一起坐火箭,一起高飛,但後來火箭不幸墜進記憶堆田區了,乒乓也崩潰起來。在這時候,能夠讓乒乓振作起來的,並不是阿樂的正面鼓勵,而是跟著阿愁一起哭。

有時候,遇上不快的事情,大哭一場,問題不一定能夠解決,但至少自己會舒服一點吧,就像乒乓跟著阿愁一起哭一樣。而且,哀愁過後,往往有另一片彩虹。如果人的世界只有快樂的話,那種快樂大概也會讓人沒甚麼感覺吧。

而故事有一幕比較感人的,是阿樂跟乒乓一起墜進了記憶堆填區,看似絕望之際,乒乓從廢堆中找到自己的火箭,再嘗試一起坐火箭逃出堆填區。但最後為了成全阿樂,乒乓從火箭跳了下來,讓自己消失在堆填區裡。

代表著童真的乒乓,就是這樣消失了。在我們的生命裡,又曾否因為一些人、一些事,而讓自己的童真。更甚者,被放棄的,可能是我們的善良。想起這首叫《不想懂得》的歌,除了上面那句,歌詞還寫到:

擁有了同時也失去什麼 而眷戀 原來會帶來軟弱
你讓我在霧裡成熟 心開始曲折

我不想捨得 不想懂得 是誰惹誰 言不由衷
說謊傷害 都是不安犯的錯 怕抱不緊什麼

說到這裡,拉得遠了,但我想起《天與地》裡面林保怡的一句獨白,很深刻,很有張力:

「人性的良知本來就是最脆弱,最不堪一擊,最容易為撒旦所擺佈;一個人,雖然只是簡簡單單撒了三次謊,已經足以背叛人性本來最真善美的一面。」

一念天堂,一念地獄,選擇做一個怎樣的人,有時就是這樣了。